一苇可航
此印刻得颇大气(图例一),线条粗而不臃肿,用刀有一定功力。作者在章法上也是动过脑筋的,如“苇”字体形上大下小,与左旁的“航”上小下大,似乎可以有所交流、有所变化。
然而,以愚之见,上述两字与其刻意地追求变化,不如少刻意而更见落落大方,也可减少些做作的斧痕。
一、“一”字近于书法中偏锋,少圆浑,故对其右下端稍修改。
二、将“苇”字上方“艹”头之左笔内缩,这样,既不使头部太大太重,又可使向上之六笔在势道上有所变化;对“苇”之“韦”部第一横笔左部向内收缩,下方左直笔之起笔处缩其外沿,使原先直起直落的线条,饶有先屈后伸的动势。
三、“可”字内“口”用刀嫌烂,少淋漓,故也做改动。
四、“航”字之“亢”旁右直笔,特别是下半截宜向里缩,且于上方加“点”,以明字形。
五、下方之边栏太多摆动,添不稳定感,令其近于平直。
六、神完意足之印,再去“做”点,则成多余,去之反觉完美直率(图例二)。
在此我们可以体会到一条道理:对印艺有了认识的作者,每每都以率真自诩,率真是相对于做作、扭捏、小巧、萎靡而言的,但率真又是区别于直率的,更是大别于草率的。故于“率真”的获得并非出自天成,它的背后正反映了作者呕心沥血的推敲,说到底是通过千雕万凿的努力,用近似不雕不凿的面貌出现的。
从对“一苇可航”印的改动(还不是精到、细致的),可了解到率真与直率乃至草率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