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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彦湖:碑体行书

2022年08月27日 21:06:301180人参与0


刘彦湖 祖籍吉林磐石,曾任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教授,现任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书法院、中国篆刻院研究员。

 尚艺书院全国大学生书法研修班授课摘要

刘彦湖:碑体行书

授课时间:2022年8月10日

授课地点:北京尚艺书院

当代书法进入了一个“战国时代”,各路神仙显神通,但其实并没有一个清晰的学术方向。在我心目中,碑学运动是有其十分明确的路径的。


基本而言,碑学运动就是对王羲之背后传统的一次探求,这种探求不是在清乾嘉时期开始的,在晚明就有一些书家主动地否定王羲之书风的一统天下,比如张瑞图黄道周他们的楷书就是学钟繇的,王铎草书虽然花了大量时间在学阁帖,当别人吹捧他学怀素时,他却大喊不服,认为自己学的是“张草”,张芝的“张”。


“钟张”和“二王”,孙过庭《书谱》就此划分古今

刘彦湖老师授课现场


碑学运动的发端虽是趁“帖学之坏”,但其实质是实现了对于书法传统的完整性观照。吴昌硕有个前辈吴云,收集元明以降旧拓《兰亭》二百本之多,名其居为“二百兰亭斋”。可是我们知道《兰亭》的祖本只有一件,副本越多,说明版本越混乱、越庞杂,离本来的面目就越远。刻帖的泛滥灾及犁枣,而那些新出土的碑刻可能是下真迹一等,不是伪的。

许慎的《说文解字》作为古文字学研究的范本已成共识,但在谈论古文字字形这一方面,因他能看到的资料实在是太有限了,所以在讲解字形部分有很大的比重是不够准确的。从甲骨文发现以来大量的古文字古文献的出土,从罗王到今天古文字学家们的研究对整个文字学和书法史都是一个重建。


刘彦湖老师授课现场


碑学运动也经历了一个简单模仿的阶段,例如邓石如,如果他不用长锋羊毫,不控制行笔速度,并且借鉴了汉碑额的起笔方式,那他的独创性也是很有限的。赵之谦有一方自我标榜的印“汉后隋前有此人”,他的眼界和成就也落实在汉魏六朝。在赵的晚年,他对自己书法的自评是“起止不干净”,怎么理解这个自评呢?其实就是在意点画的形态,描摹起止的外形,所以造成他的用笔有额外的动作。黄宾虹的见识是要高过赵之谦的,他跨越了秦汉,眼界已经在先秦了。他对散金碎玉一般的六国文字能够信手拈来串成作品,在当时非常难能可观。


康有为于右任那一代,笔机打通开来,小字大字都是一样的格局和结势,超越了赵之谦。他们的结字还是碑体,但落笔更自由,直起直落,不太纠结起止的变化形态。于右任晚年的草书不是特别精彩,但他用笔的果决、简洁、空灵形成了他的风格,没有死笔也是于右任用笔很了不起的地方。


刘彦湖老师授课现场


沈曾植早年在米芾上下过非常大的功夫,晚年以碑的笔法写草书,也是有开创性的,影响了后来的弘一、马一浮,构成了笔路开阔的特征。再说一下吴昌硕,他依据石鼓文不断地改造,一日有一日的境界。石鼓文是有像诗经一样的韵文,字距和行距都拉得比较开,吴昌硕厉害的地方是用古金文的理法打通了石鼓文纵向间的脉络,使之有了行草书的流转、茂密,其炼化之功非常人所能。


可以肯定地说,书法从邓石如开始,有特别大成就的书家几乎没有不是从碑学取精用宏的。以沈尹默为代表的所谓帖学书家,晚年也在尝试碑帖融合,可惜收效不大。启功先生藏的碑帖拓本数量也非常可观,但并没有很好地取用。今天这个时代如果还有人再去分谁是帖学、谁是碑学或者孰优孰劣,是十分可笑的。


中国二十年的拍卖其实也在帮助重新审视书法史,在清中叶的一些大家作品里,最早卖出高价的是邓石如,那是人们当时还笼罩在包世臣的判断下。今天伊秉绶愈来愈受到追捧,是因为其作品的格局和独创性明显在邓石如之上。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和古人的真面目相对,而不止是听什么旁人说。


刘彦湖老师与大学生学员合影


现今,我们仅仅依据墨迹,也是很难真正进入书法领域的,很多人就着一本帖一直写下去,就一直处在模仿的状态。很多人写战国文字,写楚简秦简,有一种生吞活剥的感觉,原因何在?如果你的眼界、取法都比较窄的话,作品的格局是不会高的。只有真正从源头上懂得书法,不落窠臼,才能像吴昌硕一样完成脱胎换骨的炼化之功。

尚艺书院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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