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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介绍 南华秋水│何奇选书《庄子》书法集

2019年01月30日 11:59:547793人参与0


郑福田

 

何奇先生系列书法集编成,即将付诸剞劂,嘱我为序。我未加思索便接受了任务。当时颇有私心,以为给何奇先生的书写序,得到学习机会的是自己,得到受用的是自己,最终成就的也是自己,其结果往往一如人们熟知的附骥攀鸿故事,所以十分高兴。然而,甫一转念,便感到压力山大。何奇先生人物超卓,风格严整,阅历丰富,胸襟坦荡,于书法界声望素著,成就不凡。给他的作品写序,倘不能说出个子午卯酉来,岂不是着粪佛头,大煞风景!不过,定神回想多年来与何奇先生的交往交流,这压力也便释然了:既然限于学养,对于何奇先生的艺术成就不能妄加评论,何不就自己对何奇先生的为人处世的了解说个大概呢?于是想起老家的评断一个人有没有能力,往往看他在关键时刻能不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今天我在这里要说何奇先生的一二三四,不但一二三而已,于是心里又由释然而得意起来。

先说“一”。

这里说的“一”有一流、出众的意思。何奇先生是一流人物。他骨相清奇,仪表堂堂,佼佼若原上之松,濯濯如春月之柳;他气宇轩昂,朗丽杰出,且语默动静,端严整肃,大有古君子之风;他心胸开阔,思理清通,见事明而能决断,不但识见眼光,每出牛背上,且有斩乱麻手段与解连环功夫。

另外,“一”也有孤单,孤独,孤傲等义项。何奇先生自号孤翁,我想,是不是兼有了这几种意思。他抱守孤单孤独,至于孤傲,以其所挟持者大,故不留意于挫锐扬芬和光同尘也。我一向认为,智者,一流人物,在生活和作品中常常表现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感和由此而产生的伟大。我在拜读苏东坡时说过,人类是万物中的灵长,是唯一有语言并且能够运用抽象思维的动物,在自觉的领域内,除了人类外真可说一片沉寂,所以人不可能不孤独。并且我们可以说越是智者就越有深刻的孤独,因为智者同时也就是先行者,也就是探索者,也就是开拓者,于是也就必然和同类群体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于是也就分外的孤独。不过这种孤独是高贵而伟大的,是生命智慧的体现,是宇宙灵感的反射。何奇先生自号孤翁,且骨子里一向以孤独孤傲安其性命,这就分明是一种高傲,一种伟大,一种自我肯定,一种智者的了悟,一种有气节的淡泊,一种永恒的真正的充实,一种包裹在冷静外表之内的汹涌的幸福!

次说“二”。

这里说的“二”,是指何奇先生常说的两个"天",先天和后天,即指何奇先生说的"先天不足,后天恶补"。

何奇先生总是说自己在学问上“先天不足”,这不但是他的谦虚和虚怀若谷,更是他的由衷之言,是他严于律己的表现。何奇先生在前进、向上的道路上如同春原良马,一往无前,但是在学问面前又非常的谦虚,对真正有学问的人更是非常尊敬。他从来不装假面,从来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觉得这正表现着何奇先生对生活的自信和对个人意志能力的自信。

何奇先生勤于学习、善于学习,并且对学习要求极端严格,“后天恶补”,就形象地展现着何奇先生学习时的近乎“贪婪”“严酷”的状态。他曾说“我为学而生,非为成而学”,常对朋友们说要“活到老,学到老。学到老,不知老。”还说“我看到是自己的成长和成熟,而从未想过成功。我感受到了生命中长期坚持的温暖,在无视争名逐利中获得的安静。葆有自己无限纯真,直到生命的终点”。我觉得,这正是他能成就如今的道德学养与艺术造诣的重要原因。

再次说“三”。

这里说的“三”,是指何奇先生的“何三样”。熟悉何奇先生的人都知道,多少年来,何奇先生每天坚持做三样功课,无论节候迁播、时令更迭,花朝月夕,霜晴雨霁,一般都不曾改变过。这“何三样”指的是读书、写字和拉琴。他说过,音乐是听觉的艺术,书法是视觉的艺术,读书是立命的根基。何奇要用读书培基筑本,用书法养眼养心养生命,用音乐滋养灵魂。

何奇先生阅读兴趣深厚,阅读面广泛,无论中国外国,哲学宗教,伦理道德,文学艺术的书籍,他都择精而读。并且写下了大量的阅读笔记。他对友人说,他读书是在阅读自己,是在读心。可见他的读书,既重视向外的学习吸纳,更重视向内的内省与观照发明。这是真的读书,是远远超出时辈的读书方式。

何奇先生的书法成就以及他于书道所下的功夫,众所周知,是无须我在这里饶舌的。然其入门正、功夫深,用心专,持守恒,却从不着急,从不争抢,从不攀比,从不急功近利的从容态度,则应该特别予以表彰。

人们知道何奇先生是书画名家,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在大学学的专业是音乐。他的大提琴演奏也具有一定的水平。现在,只要在家,每日必须练习和演奏大提琴名曲,让自己的全身心涵养在音乐的灵光里。他的书法明显得益于他的音乐造诣,那在时间的链条上展开的曼妙无比的音乐,从容流淌在他的书法作品中,进行着视觉美和听觉美的合理的时空转换……在他的笔下,耳治的音乐与目治的文字和谐交融,产生出与众不同新人耳目的合目的性的效果。而其习惯的哲理思辨方式 则加入到音乐和文字的结合中,成了其中的思致与灵魂。

可以说,“何三样”是何奇先生的艺术实践的大品牌,是让人艳羡而又不可企及的。

复次说“四”。

这里说的“四”,指的是“何奇四句”,也就是何奇先生常说的 “主动善,肯吃亏,讲道理,负责任”。何奇先生于此四句,始终身体力行,不但说说而已。他认为,为人要善,要有根本之善,但,这还不够,还要善念一发,即付诸于行动,即主动付诸于行动。所以,在与朋友的交往中,从来都是何奇先生主动的关心别人,关照别人,帮助别人,影响别人。他说,对人对事不仅要善,而且要主动善,不管对方善与不善。他以自己的行动不断地开启别人的善念,激发别人的善行。其主动之善,与他交往的人,都感受深刻。主动善,带来的结果,就是往往吃亏,何奇先生是典型的肯吃亏的人。他常说,你不吃亏谁吃亏?吃亏是后福,苦难练筋骨。不过,如果认为何奇先生是一个只讲主动善,只讲肯吃亏的人,那还是不全面的,因为还有后面的讲道理与负责任两句在。何奇先生遇事以理为先,理上说得过去可以,理上说不过去,一般都会当场提出异议,并亮明自己的意见想法。不论上下高低,远近亲疏,从不苟且宽假。他说过,宁和讲道理的人争论成对手,也不和不讲道理的人共事做朋友。于此可见何奇先生的性格,也可见出他的负责任,为他人负责,也为自己负责。另外,何奇先生一个大的特点是敢于担当,言必信,行必果,有始终,负责任。我曾在一篇文字中评介过何奇四句,移到这里,以申明4我的看法:“何奇先生以过人之禀赋,兼学者之精勤,得传统之荣养,汲时尚之精华,擅艺术之长技,运中西之哲思,成就卓卓,令人不敢迫视。然其为人坦诚真挚,心无私曲,且临事敢言,端直耿介,具赤子之心性,有仁者之襟怀。所倡言之主动善、肯吃亏,讲道理,负责任,令人新耳目而爽心神。以福田看来,何奇先生真上上人物也。”

何奇先生此次推出的系列书法集,是他两年来阅读和书写的令人惊叹的成果。包括《上善若水--何奇選书老子书法集》《仁者愛人--何奇选书孔子書法集》《東魯春風--何奇選書孟子書法集》《南華秋水--何奇选书荘子书法集》《道不虚谈/何奇所書郑福田拟連珠黄柏山敘事十三章并序;何奇所書重修法眼寺碑記》《何奇所书孙过庭书谱》六种。

看到这煌煌巨制,想到何奇先生的道德文章志向追求,我想起了《论语·述而》里的一段话:“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意思是,一个人的成长成熟,志向在于道,根据在于德,凭籍在于仁,实践在于艺。这十二字,实已包括孔学全体。然而,若言为学,则当逆此顺序梯次以行:曰游于艺,曰依于仁,曰据于德,曰志于道。盖如程子所言“君子教人有序,先传以小者近者,而后教以大者远者”。而这梯次,合知行,齐教养,重人事,充分体现孔子的学术特征。“游于艺”,游的对象在当时指六艺。推而广之,则是事与物,是艺术技能。“依于仁”,依的对象是人与事,是人际伦常、事物情理。 “依于仁”以为学,就是依于人与人相处之道以为学,亦即依于相人偶之道以为学。若连起来看,则游艺依仁之学,实为一事。若以相互支撑为言,则两者相得益彰、互为进境之助力甚明。 “据于德”,据的对象是一己之内在心性德行,是在游于艺依于仁的基础上层递而达之境界,是强调在性情上用功。学知为己,则对象明层次深而其理得矣。若善反诸己且由此深思自得,便可期集其大成,而集大成,则可期见道,可期“志于道”,也便可期于“君子上达”了。

现在,我们持孔子这十二字来衡量何奇先生,发现何奇先生自由地畅游于书法、音乐、美术、阅读之艺境,循依着人际伦常、事物情理待人接物,持守着自己的内在修养与德行,去尘杂,务学术,效大德,追求着高远理想与目标,与孔子说的这十二字若合符契。

何奇先生提出学习书法要解决写什么、怎么写和为什么写的问题。相信从这系列书法集中,何奇先生已经给出了答案,我们也可以从中找出相应的答案。

                                                     


“孤翁”不孤

                                               朱培尔

《何奇所书老子》《何奇所书庄子》《何奇所书孔子》《何奇所书孟子》《道不虚谈/何奇所書黄柏山詩文書法集》等付梓在即,嘱我为跋,虽再三推脱,然何奇先生不允,实在是高看了我。

算起来,与何奇先生结缘最早是在2002年,正成先生命我在《中国书法》第3期做他的书法篆刻专题。最近六七年来,因工作关系,因为投缘,因为何奇先生的厚爱,经常能够分享他新的思考或者新的创作成果。几乎每天,他都会用短信或微信,把瞬间的种种感受或者是刚刚完成的书画作品发给我,我在品味的同时,偶或也会奉上自己第一时间的感受,即便是直接的批评,或顾左右而言他,他也从不生气。可以这样说,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出生的书家中,他是最勤于思考、最有创作激情与工作冲动的,也是最具人文情怀的书家之一。他的“主动善”理念,一直激励与促进我去直面工作中的困难与挑战。

何奇先生有着很强驾驭巨幅创作的能力,越是大幅大字,写起来越是得心应手。尽管如此,每于重大作品的创作,他都要打小稿反复推敲反复修改,以便在熟悉内容的同时,追求书写时丰富的变化与完美的呈现;他在创作中,喜用朱笔作补白与修改,也经常会看到他用朱砂写的金文或者行草书小字,补在已经装裱甚至仍然还在展厅的作品正文边上。因此何奇先生的书法,是创作前后思绪的转换与变化的轨迹,也是有着点睛之妙的灵机呈现;他的画,则又是另外一种的风情,滋润、空灵而又不失洒脱,游走于八大、吴昌硕、齐璜之间而别开生面!

何奇先生还是一个对自己要求极为严格的人,他善于规划自己,对一年、两年甚至四五年的创作与学习都会有一个整体的思考,而且在身体力行实现的同时也常会有突发奇想的介入。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何奇所书老子》《何奇所书庄子》《何奇所书孔子》《何奇所书孟子》,是他计划当中的,是今年酷暑挥汗如雨全身心投入的创作成果,但在这些大部头的作品中,又有着许多新奇与迁想妙得。

当然,我最佩服的还是他读书做笔记的方法,关注的内容划出来,即时的思考记下来,已经成为他的习惯动作。他自嘲“不知有节,无论周日”,平时如此,节假日也都是劳动节。他几十年如一日坚持临摹自己喜欢的经典,从先秦到当代,从真草到隶篆,从王羲之到八大、王铎赵之谦、吴昌硕,只要入他法眼的可以说是无所不临,而且一临经常都是洋洋洒洒、大部头的“鸿篇巨制”。面对成堆的临摹作品,他总是半开玩笑地说自己是蒙古族,對於汉语与书法有着“先天不足”的缺陷,所以必须“后天恶补”。好一个“后天恶补”!格拉德威尔在《异类》一书中指出:“人们眼中的天才之所以卓越非凡,并非天资超人一等,而是付出了持续不断的努力。一万小时的锤炼是任何人从平凡变成世界级大师的必要条件。”何奇先生对别人的创作是宽容的,可是对自己的严格则到了苛刻的地步。他在《何奇所书唐•孙过庭书谱》的自序中说:“如此大量的书写,既是对我书写能力的考验,也是对我心力和体力的考验,更是自己对自己的严苛要求。没有人要求,是自己要求自己。”他坚信要想在任何领域获得成就,专业、正确、海量的练习是必须的。在书法、绘画、篆刻还是音乐上,要想有所成功,都必须践行“一万小时定律”。他自称“何三样”,日常的看书、写字、拉琴三样,几无间断。他说“对于所有人而言,成功就是两步:第一步开始,第二步坚持,即正确的开始和正确的坚持。”这样的坚持,这样的创作状态,这样的投入与产出,只能让像我这样如此懒散的人望洋兴叹了!

我还敬佩他每每在创作之前,总是会有许多学术层面的思考,他会反复问自己:写什么?怎么写?为什么写?我想,写什么,是他学养和道德文章的体现;怎么写,是他个人审美才情的展示;为什么,则是他纯粹目的和动机的反映。音乐的天赋,哲学的思考,丰富的人生履历,对中国传统艺术的深入领悟,使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哲人的气质”与“时尚的精神”。显然,这样的状态,可能会有些孤独,但孤独往往又是智者的专利。何奇先生自号“孤翁”,但我觉得他并不孤单,因为在他的世界中,既有书画音乐为伴,又有笔墨与琴弦的享受,更有乐此不疲充满张力的线条与色彩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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