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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六弢先生临《王铎草书》视频示范(半小时视频)

2020年03月29日 21:44:154191人参与0

张六弢先生临《王铎草书》视频示范(半小时视频)

简介:


张六弢

1966年1月生于江苏宜兴。现就职于江苏省书法院。自幼酷爱书画,曾遍习历代名碑名帖,主要取法汉魏碑书及明清浪漫主义书风,旨在融合卓有成效。现为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江苏省书法院创作部主任,江苏省书法家协会常务理事,无锡市书法家协会艺术顾问,宜兴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无锡市政协委员





张六弢先生临《王铎草书》视频示范(半小时视频)



张六弢先生临《王铎草书》视频示范(半小时视频)


视频截图:







评论

六弢小字行楷内蕴精致文雅的文人气息,特别是小楷,化用北魏楷体,用笔爽利峻挺,结构古朴精到,将作大字的恣肆张扬收聚于宁静的线条结构,其间充溢着生命的形式张力。

他不愿重复古人,更不愿重复自己。在不断告别古人与过去的过程中重构自我的书写方式是他的自觉追求。即便在同一发展时期,他还是苦苦追求每一件作品的独立艺术内涵与价值。而这也是当代书坛面临的最大难题之一。张六弢以其巨大的热情和勇气执著坚定地不断探索着。他重视临摹古人书法,但在创作中却能不受羁束地塑造新鲜的具有现代气息的字群意象。通过变换楷、行、草等不同书体和突出造型语言特征,创作出了不同形质与神采的作品。

——范迪安

张六弢的字从容洒脱,筋骨柔韧,形容大方。有飘忽不定的萧散,又有气韵天成的率性。不师从名家,而自成一家。乍读觉热烈,细研觉隽永。

他的天真有时候表现为幽默,有时候表现为洞见,让人惊喜交加。纷繁的人生在他的眼里成了一场精彩的游戏,而且游戏的规则还是快乐第一,结局第二。

这种简单和纯粹融入字中,便可见欢畅神态,随心所欲却不逾矩,天性盎然。宛若是从染坊里拉出来的一匹洁白的布,让人眼前一亮。

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但容得下世界。他无间隙行走于大俗大雅之间,兼容并蓄。从儒生那里取得传统,从愤青那里获得新锐。即或是世故圆滑的人,也让他了解世界的另外一个侧面。在他眼里,全天下的事也无非两种:好事和可以转变为好事的事。举重若轻的气质完全浮出水面。

——宋瑞清

我认为六弢对于艺术的认知与表达来自于一种内在冲动。他讨厌那些饾饤其词喋喋不休的说教,那些高邈离群却可有可无的美学训导。因为真正的艺术,是无人可教,也无法体会的。在这个意义上,六弢的作为常常让我怀疑起大学专业美术(包括书法)教育的合法性。他以纵横捭阖的气势,爽利而精到是钩锁连环,运动中的抑扬顿挫,向我们展示着他的豪纵情怀和在节奏上的天分,宛如他为之着迷的音乐,节奏的魅力可以冲淡所有枝节的修饰。与当今风靡的摆字、做字、画字的委琐习气相较,六弢之境界不知要胜出几筹。

——薛龙春 


行者无疆

文/王飏 (江苏省国画院理论研究所)

 “继续写下去,关乎毅力,关乎偏执;继续写下去,关乎对真、善、美的艺术追求;继续写下去,关乎坚持,关乎审美;继续写下去,是一个笔墨人坦诚炽热的内心独白。”这是张六弢在他的作品集中的自述。

当车子在飞驰,树木、田野一幕幕地退后,时间前进而又停滞,这是适合回忆和盘点的时刻,张六弢经常来往于宜兴和南京之间,他便在这样的时刻里静静回味自己的道路,就像窗外的风景,过去的已然过去,未来的还未来临。坦然,怅然,绝然,超然……种种情绪的组合中,他经常问自己,到底哪一种状态才是自己最要追求的,答案又是肯定的,依然是:继续写下去,永不回头!

20多年前,张六弢就已经闻名于书法界,风华正茂的他,连夺两次全国性书法大赛最高奖。他又有着极强的组织活动能力,因此被原单位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但是他坚定地表明决心,非书法不沾,唯写字为趣。幸运的是,他生在人杰地灵,文人辈出的江南,他的天赋和不同常人的秉性也得到了较高的认可和保护,使他在艺术追求上相对自由。上世纪90年代初期,经历结婚生子的他花在书法上的时间减少,曾经沉寂了一段时间,90年代末,他重新在书坛崭露头角,之后又当选为宜兴市书法家协会主席。2011年,他迎来了人生更重要的一次转折,当时正值江苏省书法院成立并面向全国招聘专职书法家,张六弢过五关斩六将,最终以无可厚非的实力入选,成为江苏书法院4位入选高端书法人才中的一员。

 “江苏省书法院是江苏书法界的顶尖平台,进了书法院并不是定论和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他对自己说。他也是如此践行的。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创作,去思考,他感觉自己像一条回归大海的鱼儿,找到了可以自由翱翔的天地。入院以来,张六弢不仅继续书法领域的探索,还和其他几位同仁一起,承担了纷繁的社会责任。为政府部门、重大主题性展览创作作品,送文化下乡,参加各省、市巡展,和书法同道交流……这些活动促进了他的创作数量和质量的提升,升华了他的社会担当意识,他感恩于能够进入这样高格的一个平台,他就像海绵吸水一样不停地丰富自己。几年的锻炼和历练,已经使他从一个地域性书法创作人员,成长为一个全省、全国性的,拥有更广阔视野和更多责任感的成熟书法家。这条路,他走得稳重而踏实! 

张六弢的书法路子较广,他取法多样,碑帖均长。对于汉魏碑书、明清浪漫主义书风均有深入研究,对于钟繇小楷、六朝碑志、米芾、王铎等人均有临习。但又不受限于一家一派,他致力于将魏碑的古拙雄浑和行草的飘逸潇洒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在笔墨流转之间实现他对于传统文化深沉厚重的古风之追求,又寄托江南文人婉秀隽永之秉赋灵性,极力抒发自然的书写状态。笔底风采,恰如其人。观其书法,如闻动人乐章,直抵心底深处。无怪乎范迪安曾评论:“六弢的书法给人的印象是他打通视觉与听觉通感的物化形态……在现代文化的空间中可产生较强的视觉冲击力……观书可知其人之真率性情,与乘兴作书时如唱歌般释放自我、拥抱自然的精神状态。”

  “释放自我、拥抱自然”——范迪安对他的个性做出了十分恰当的点评。字如其人,张六弢就像他的大字行草一样,浑身散发出自由随性、率真质朴的气质。有人评说他是一个大玩家,别以为“玩”就是不务正业,最有成就的艺术恰恰是以“玩”的心态诞生的。梵高一生穷困潦倒,却矢志不渝忠于艺术,因为艺术是他的生命之所在,是他赖以生存的精神食粮,艺术于他而言就是“玩”,就是乐趣。黄永玉将近90高龄时仍在创作巨幅作品,有人问他为什么痴迷创作,他答曰“有意思”、“开心”。艺术的起源说里有一个重要的观点就是“艺术起源于游戏”。作为一个大艺术家,没有一点“玩”的精神,是不可能有太大成就的,这个“玩”不是不学无术,而是一个人将他的生命和全部的热情消耗在他喜爱并执着一生的乐事上,便成就了事业!张六弢义气十足,朋友众多,大家对他的评论几乎无一例外为 “好玩”、“神经质”……而他也不恼,甚至还把这样的评论像模像样出版在他的作品集里, 完全没有同龄人通常有的世故和好面子的心态。不虚伪,不做作,真诚而坦率,这就是骨子里的张六弢,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张六弢。

如今,张六弢已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对于艺术家而言,这正是硕果累累的收获季节。张六弢仍然时刻抱着一种归零心态,上下求索,砥砺前行。“氿空间”是张六弢位于宜兴的工作室,这里时而高朋满座,欢声笑语,时而寂静如斯,唯有笔走游龙的扑簌之声相伴。张六弢便在这小小的咫尺见方之间,与古贤神交,与今友畅叙。他像一个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的书坛精灵,又像一个为抵达书法殿堂心存膜拜,甘上祭坛的朝圣者,一路踏歌前行,无怨无悔。如果你问他现在的追求是什么,一定还是那五个字:继续写下去!

是的,继续写下去!

行者无疆!

张六弢·皎然诗  168cm×46cm 

张六弢·皎然诗  138cm×35cm 

让诗意与性灵栖居于笔砚间

——追寻墨迹外的书法家张六弢

文/李金芳

与张六弢相处已有一年,六弢给我的印象是复杂而多面的,他既是身兼数职的书法名手,又是一个散怀乡野的文化逸民。逸民者,节行超逸也。说他是逸民,不仅是因为他素有的自甘边缘、不乐世务的心态,更是他于冈阜林壑中不求闻达、“穹谷幽且遐”的状态。与古之高蹈者不同,六弢身上不惟有太多的逸民气、书卷气,还有小资气。他不刻意于打扮,但身上穿的、腕间戴的、杯中喝的,以及价格不菲的豪华“坐骑”,常常让人误以为富家公子。张六弢真是太有钱了?不得而知。那种无意于品牌刻意于品质品位、情调格调的“小资”作派,辄令不修边幅的我心存惊悸。

六弢有一张极具诗人气质的脸,他真诚而又真实,率真而又天真,激动时甚至还有点孩子气,那双藏于镜片后的眸子,时常蕴含着精光,一旦与你对视,似乎能瞬间洞穿你的内心。说六弢是诗人,是因为他笔底风采,所溢出的诗性古意与激情。没有激情就没有艺术的真趣。即便在其书法作品中,那被诗性与酒兴放大了的激情,每每流贯于笔墨之间,让你视之动心,触之烫手。六弢不贪杯但爱喝酒,创作前浮一大白,以酒生思,傲然纵笔,应手随意,倏若造化。有时,我抬眼望着书法院修篁之下,那个帅气清逸独自吟啸的身影,真不知是多情的宋玉,善感的纳兰,还是他张六弢本人。了解六弢的人,都说他天生就是一个歌手。在歌厅,他那醇厚优雅近乎专业的歌声,几乎能把每首曲目的韵味,演绎得淋漓尽致。释杯之余,听六弢唱歌无疑是一种享受,只要他亮开嗓子,KTV的空间中就不会再有异动,初聆者的脸上多半挂着惊谔与激赏的表情,等缓过神来,眼前那个引吭的人,早已让你如痴如醉。六弢酷爱唱歌,对音乐的发烧庶几无以复加,且古今中外的名曲皆入于耳而铭于心。偌大的书斋中,所收藏陈列的音乐镭射光盘,就占据了书架的半壁。在音乐的伴奏下,看书习字,操觚染翰,自有一番况味。书与乐通,六弢对音乐的敏感与领悟,在书法创作上,在虚灵的线条间,有着微妙而精到的裎示。他把两者的神采、气韵、意境耦合在一起,充分凸显书法艺术的旋律感与节奏感。观其大字行草,抑扬顿挫,线条飞动,或连绵,或跳跃;或疾速,或迟涩;或密集,或疏阔,纵逸豪荡,婉畅奇崛。明眼人不难在其作品中察觉节奏韵律,进而听到时间吐息的美妙音乐。

大雅与大俗,交织出张六弢生活中若干不同的角色。无论哪一种角色,都是观照六弢世俗人生与书艺轨迹的角度。没有人能够将其定位于哪个角色,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明确的归属感。由于六弢一向语不及私,从不谈论家长里短,我只能试着在笔砚之间,揣度并触摸他墨迹之外的大致轮廊。

张六弢当然是个书法家,只要伫于案头,那飞扬于笔端的墨彩,就会在瞬间将其与沉湎于形而下的趋利务实之辈,划出一道不小的鸿沟。

书法是最能抒发情性的载体。灵魂里的铜琵铁板,情思中的绿肥红瘦,大可跃见于楮墨,涂抹挥洒,抒性灵,散块垒,涤烦襟,破孤闷,释躁心,迎静气,回肠荡气酣畅一时。六弢学书,完全是一种被动,年幼时,父亲将他反锁于房间,以戒尺镇案,命其学习《声律启蒙》,大抵“几案洁,笔砚正;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云云。父亲的要求无非是把字写稳,把人做正,“废纸三千”,积稿等身,方能立下根基。事实上,六弢自从初次弄翰,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黑与白的笔墨世界。数十年间,废纸岂止三千,那被涂满、揉皱和被不断丢弃于废纸篓里的,是稚嫩,是浮躁,是少年意气,是肤浅的青葱岁月。书中无日历,寒尽不知年。自从24岁在中青展获奖开始,接二连三的大奖使张六弢的书艺人生,变得格外敞亮。

才性具足的张六弢从汉魏开始,取法高古,由《贺捷表》、《龙门二十品》、《爨宝子碑》、《爨龙颜碑》、《张黑女》等入手,打下了十分扎实的碑学基础。汉魏古拙的意气,渐渐渗入他的笔端,他的作品或隶、或楷、或行草,虽字体有别,但皆灵活多变,温和拙朴,凝聚了汉魏碑志的厚重、大度与宽博,不雕琢,不刻意,不匠气,雄强中蕴婉约,舞动中见安详,一派自由气象。在中国书法的深沟大壑之中,六弢似乎找到了一条契入历史遗存的甬道,在他看来,碑可强其骨,帖可养其气,他精研二王经典帖学一路,再涉猎宋四家及明清黄道周、王铎、傅山等书家,虽重视临摹古人法书,但在创作中却能不受羁束地塑造新鲜的具有现代气息的字群意象。六弢不愿重复古人,更不愿重复自己,在不断告别古人与过去的过程中,他试图重构自我的书写方式,并以此作为一种自觉的追求。他固守着自己的审美原则和语境,着重强调书法点画的质感,注重章法

视觉的冲击。他惊人的化合能力,以及由此流露出的散逸跌宕之气势,常常为书界同道所叹服。

六弢自幼生长于苏南小城宜兴。宜兴这地方,地处苏浙皖三省交界,有竹海、有茶乡、有紫砂、有文脉,山水相环,沧桑如诗。这是一片着了性灵的风水宝地,文人贤士代不绝书,可谓文风鼎盛,气场宏大。浸润于如此丰裕的人文语境里,六弢自足自适,高蹈远引,既不为稻粱谋,也不为利禄愁。苏子美尝言,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于六弢而言,蛰居山水茶乡乃人生一大幸事,窗外是竹影摇曳,眼中是云蒸霞蔚,心里是一片清虚与澄明。出名后的他,反倒格外低调,格外甘于边缘化,他刻意地回避着世俗酬酢和尘嚣缰锁,甚至不愿迁居于省城南京。他对家乡的依恋,并非缘于乡曲之见,只是唯恐偏离了脚下的根,就会失去心中的静。有情观鸟啼深树,无事看风扬落花。平日里,六弢或与朋友弦诵于山间,或踏歌于泽畔,要不就是静静地守在自己的“氿空间”工作室,一杯清茶,高自矜许,隔窗独对岁月的跌宕或平淡。他只眷顾他自己的这方小小天地,澄怀观道,随遇而安。

如此澹泊的心境、豁达的心胸、宏敞的心量,使六弢面对家乡始终神气怡然,每当灵感与激情袭来,纵笔挥毫,便是满纸云烟。

张六弢对于书艺的态度,有点让人捉摸不透。许多人把写字当作一种营生,一项事业,可他却把书法视为宣泄内心情感的形式,一种攫取快乐心境的手段,一种纯粹个人化的心灵诉求。他甚至将书法当作生活中的笔墨游戏,就像琴棋游艺一样,仅仅是为了消遣,为了自娱。六弢的这种态度,与高睨大谈的饾饤之辈相去甚远,但你不能说他的态度失之佻达,当年苏东坡也把书法看作是一种娱乐,一种游戏。东坡说“作字于静中,自是一乐事”,认为:笔墨之迹,托于有形,有形则有弊。苟不至于无而自乐于一时,聊寓其心,忘忧晚岁,则犹贤于博弈也。这让我想起《庄子·让王》篇中关于孔子与颜回的对话,孔子问颜回:“家贫居卑,胡不仕乎?”颜回答道:“鼓琴足以自娱。所学夫子之道,足以自乐。”正是由于有内在圆满自足的精神境界,古之先贤才会把人生的毁誉、荣辱、穷达、吉凶,视之为过眼烟云。书法与一切艺术一样,体现着这种精神自适的特征。只有无功利而能使人精神有所寄托的艺术,才是最高的艺术。

行文至此,意外接到江苏省书法院执行院长管峻打来的电话,他嘱我明天随书法院一行去新疆采风。我允诺之余,顺便征求他对张六弢书法作品的看法,管峻毫不迟疑地说:“张六弢的草书,代表着当前中国书坛尤其是年轻书家草书的高度,要想解读他的草书,也是要有高度的。”

放下电话,我抹了一把汗,点上烟,望着窗外,一个人沉思了许久……

2012年5月29日于南京陶风楼

张六弢·陶渊明诗三首  48cm×178cm 

张六弢·董其昌画论  37cm×28cm 

张六弢·世说一则  22cm×46cm 

张六弢·黄庭坚论书  43cm×165cm 

张六弢·杨万里诗  36cm×50cm 

一首诗,一曲词,一片浓墨

——书法家张六弢小记

文/葛芳

或许我偏爱诗词,用文学的意像来诠释书法家张六弢。

或许张六弢身上的文人气甚重,率性、风骨、张扬、俊逸,使人不得不把岁月推回到那个天趣横溢的时代。

又或许文学与书法同源,一出生,她们就是孪生姐妹,讲究韵味、讲究唯美,讲究留白,讲究听命于内心的节奏感。

闲话少说。第一次见六弢,是在乍雨乍晴花自落的春天。宜兴竹海,一群文人,借着花事,张罗着喝酒。酒真是个好东西,第一个酿酒师是谁?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它能使旧知再次倾诉衷肠,能使新友相见恨晚,能使才情得到发挥,能使欢娱极致,使天下氤氲溶溶。举杯,投箸,那般蕴藉,那般妥帖,还有其他什么可以比拟?

张六弢·泉声虹影联  90cm×21cm×2

六弢的名字早就听苏州的书家说起,只不过还是有点小意外。太过帅气清逸,一点不似66年出生的人,倒像宋初的晏殊。晏殊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情韵是相似的,闲逸温婉的环境,写出来的词秀洁典雅,天然一段风流相。六弢白净,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双眼皮,戴副眼镜,酒窝落单,据他说有不对称之美。那晚,酒喝多了,说得都是酒话,也没时间看书法,即使看,大概也只觉得满纸烟云。幸亏回苏州后写了《提月·温壶》一文,有文字为证:“书法家张六弢,初见,气韵潇洒,落拓不羁,然自有文人清骨。饭桌上,他留了一句经典的话:“外表儒雅,内心也曾狂野过”。《2046》上海书展中,显其海派的孤高。酒后一群人涌入六弢工作室,惟恍惟惚,其中有象;又似宝玉在太虚幻境闪转腾挪,忘了浩浩红尘之劫。”

我再次确认下,六弢留给我的第一面是宋初令词的感觉,是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闲雅,是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情思。

第二次见面,盛夏,高柳乱蝉嘶。这一次定定心心,先到“氿空间”工作室入座。一踏进门口,我是有点小惊吓,上次酒喝多了所见之景是一片混沌朦胧相,没想到“氿空间”布置如此纯粹、性情。朱红底色展板,大面积空间割裂。陶罐、瓷瓶,紫砂壶,欧美经典曲目的CD,落地书柜、屏风、砚台、一川碎石大如斗的狂草、灵动疏朗的小楷。摆件参差错落有致,呈现出中西合璧的语境。。

张六弢·小有随其联  176cm×32cm×2

“坐吧,喝壶阳羡茶。”书家们谈书论道时,我穿梭在“氿空间”里回味良久。“氿”,宜兴学者考证,解释为泉水从山的侧面流出,久而久之,此处就成了泉水汇集之地。那积聚了天地多少之灵气!真正让人艳羡不已。

且看六弢在《关于氿空间》里的诠释“氿空间素身自处,琴瑟相合。香茗清茶,悠然与喧嚣红尘以外;往来谈笑,时怀多愁善感之心。”

暂且容我在氿空间里做个南柯一梦吧!梦见书生在挥毫泼墨,那凝霜的芦花眺望着江心洲上的芳草;梦见洛阳纸贵,全城老少奔走相告;梦见在流淌着音乐的草坡上放声歌唱,菡萏花开,舒展自若;梦见新丰美酒,或者红泥小火炉,书中无日历,寒尽不知年。

细细走,慢慢品,六弢的书法浑然展开。竟不由联想到唐代诗人李贺,这个鬼才,招招不按常规走,完全打破汉字排列的方式,独步舞台,诗风奇崛、诡异。六弢也是,打破平衡,步步见险,字字求怪,他完全是在自由畅达地玩,在享受书法的极度狂欢,在盛大和美妙的意象中腾挪跌宕。昆仑玉碎凤凰叫。他从摇滚中吸纳动态、节奏元素,从本真的生活中释放自我最纯真率性的赤子心。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性喜自在的六弢,是快乐的信徒,于己于人,完全听命于内心的召唤。转益多师是汝师,他广泛吸收六朝汉魏的碑帖,以碑为舟,以帖为浆,轻松自若的遨游,又因对明清浪漫主义书风的眷恋,他的作品中不时显露出王铎雄劲奇肆的笔力、赵子谦婉转流丽的舒展。

张六弢·林散之诗  62cm×125cm

当夜,纵酒、酣唱。六弢唱谭咏麟的老歌,声声流光溢彩,与美酒会注一处,晕乎乎理不出头绪来了。琉璃钟,琥珀浓;再添皓齿歌、细腰舞。活脱脱是李贺和六弢两位才子的较量,不知谁更有瑰丽幻象?谁更有豪宕气魄?

再次谋面,立冬,无一点寒意,却是有秋水无痕的爽洁。姑苏李公堤老东吴,三五好友,小酌。慢慢喝,续续聊。聊六弢当初年少时对电视书法的迷恋,把自己关在房间一练就不知晨昏;也聊在影剧院工作时如何将夫人小戴的芳心俘虏,在小戴眼里,六弢不仅是个文艺青年,而且是个英雄,是个撑直腰杆说真话的英雄。别看平时笑嘻嘻笑嘻嘻,酒窝漾得比太湖水还旖旎,但论起事来钉是钉、铆是铆,毫不含糊。

宜兴好地方啊,我无端感慨了,姑苏当然能跟它比,但姑苏也有不及它的所住。一座不大的城市,文风鼎盛,气场宏大,这是千百年来的历史文化孕育。作为书协的主席,说些真话,倒是非常应该的了,如何坚持自己的个性,如何引领青年书家正确走向,六弢在这些问题上极具原则性。虽放浪形骸、语惊四座,但句句都是循着艺术发展的筋骨和脉络。

湖面清冽,人间烟火纷繁,李公堤火树银花,数不尽画舫笙歌。若要再打比方,那六弢就是元曲大师关汉卿,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是一颗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

不管六弢愿意不愿意,我已经这样设喻了。好了,就此打住!

张六弢·李白诗  137cm×38cm×2

张六弢·世说新语一则  42cm×56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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