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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

2019年02月16日 11:08:2511160人参与0






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


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亮相东京

 □本报编辑部

       2019年1月16日,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推出了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此次展览筹备了五六年时间,是东京国立博物馆2019年的开年大展,展览主要聚焦唐代书坛,探究颜真卿诞生的背景与巨大成就,展出颜真卿诸多书法作品以及其他名家名品共计170余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从台北故宫博物院借展而来的《祭侄文稿》。据介绍,《祭侄文稿》上一次露面还是在2011年台北故宫博物院举办的精彩一百国宝运动员的特展上。海外借展更是罕见,最近的一次是1997年在美国华盛顿国家美术馆的展出。

  此次展览占据东京国立博物馆平成馆二层,以《祭侄文稿》为节点,分为两大会场。第一会场以书体的演变开场,展示历代篆、隶、行、楷的经典之作。而《祭侄文稿》则特辟单独展厅,展厅内详细介绍了“安史之乱”,讲述了颜真卿写下《祭侄文稿》的缘由。为了更好地呈现出颜真卿书写《祭侄文稿》时所经历的锥心泣血之痛,展厅顶上垂下数片约一人来高的红绸,上面印着《祭侄文稿》的墨迹,让观展者感同身受。而《祭侄文稿》真迹则被妥善安置于独立展柜内,完全展卷,书心上方配有每行对应的释文。展柜内与展墙呼应的红色布纹柜面低光,加之斜面高透玻璃几乎没有反光,使观者观看时如同亲手展卷,纤毫必现。看完全卷真迹后展览并没结束,主办方在展柜出口出来的墙面上,进一步以图版的形式解析了整卷《祭侄文稿》的构成,以线条框出了书心部分,并放大指示了卷后不同人所写的跋文。在第二会场内,主办方通过来自台北故宫博物院、京都国立博物馆的珍贵藏品介绍颜真卿对后世的影响,如北宋苏轼行书李白仙诗卷》、日本平安时代空海《金刚般若经开题残卷》以及北宋李公麟的传奇画作《五马图》卷等。

  展览期间,书法报社组织国内部分书画家开展“扶桑访帖”活动,一睹颜真卿《祭侄文稿》及其他珍贵书画名品的真容。本期特约国内书法家,在日华人书法家、记者及日本书法家就颜真卿《祭侄文稿》借日本展出、颜真卿的书艺是否超越王羲之以及观展后的感受等发表各自的看法,力图真实且全面地呈现此次展览的状况。


  

刘正成

作者系国际书法家协会主席



 关于东京颜真卿展的三个问题

       一、颜真卿的《祭侄文稿》不管在什么地方展,只要合乎文物保护的有关条件,都是好事。这次在东京的展出十分轰动,使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上大放光彩,中国人在这里很有面子。当然,我们盼望海峡两岸早日统一,或者创造条件让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能够早日在大陆展出。

  二、颜真卿是否超越了王羲之,这可以从苏东坡的一个结论上去理解。苏东坡说:“故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这个“变”字是否可以理解成“超越”?我认为可以。任何艺术都在发展,没有颜真卿,也会有李真卿、张真卿,否则这门艺术就衰落了。何况超越并非否定,只是在变化发展而已。

  三、这个展览策划时间长达五六年之久,策展人富田淳说这是他退休前的“毕业之作”,既可见其学术追求的精神,又体现出展览的充分准备和优质的细节。仅举一个例子:大!各种碑帖的展览不仅展出剪裱本,还尽可能展出整拓本,让我们看到了许多名碑难得一见的整拓本。无比巨大的唐玄宗《纪泰山铭》也以清代整拓本在大厅展出,让我改变了对唐代隶书水平的看法。


王羲之《妹至帖》(摹本) 25.3cm×5.3cm 日本东京中村富次郎私人藏 妹至羸,情地难遣,忧之可言,可言须旦夕营视之。



  

赵社英

(作者系中国书协草书委员会委员)




扶桑访帖小记


      扶桑国者,传说不一,现专指东瀛之日本国。

  艺术无国界,民族的也是世界的。我已五渡东瀛,与日本交流书艺。实事求是地说,日本是一个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有着极其特殊感情的国家,因为日本的文化艺术主要来源于中国,这是日本文化界普遍认可的。此次前往日本东京及北海道,主要是参观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展出的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等中国古代墨迹和拓片真本。作为一个爱好书法之人,能亲眼目睹千年以上的墨宝真迹,心中颇有些激动。

  抛开此前有关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祭侄文稿》缘何借给日本展出这一敏感话题不谈,我只想说说拜观“天下第二行书”的感受。

  日本文化界对此次展览的重视程度,远在一般人的想象之外。据说为了此次展览,日本文化界和展览机构前前后后用时五六年之久。曾记得上回从王羲之到空海——中日法书名迹、汉字假名的联芳竞秀特展,日本文化界前后用了九年时间。如此慎重地对待一项展览,足以说明日本对中国传统文化艺术顶礼膜拜的程度,可谓是敬畏有加。

  此次展览除主打展品颜真卿《祭侄文稿》外,同时展出的还有怀素自叙帖》《小草千字文》、杨凝式《神仙起居帖》和李公麟的《五马图》以及苏、黄、米、蔡,王铎、傅山直至赵之谦等历代大家的墨迹,甚至我从未见过的重要拓片真本,单就一个初唐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拓本竟有六种以上,着实大开眼界。面对如此众多的重量级国宝,我思绪万千、感慨良多。

  俗话说,上佳的摹本与影印本皆下真迹一等。当我站在颜真卿《祭侄文稿》真迹面前时,此种感受愈发强烈,如爱恋已久的恋人,直想将其紧搂于怀中而不愿再松手,因为“她”是我梦寐以求的真迹!

  时隔1200多年,我仍然能感觉到鲁公当年因痛失亲人而悲愤不已的心境,以及他那奋笔疾书的片刻场景。我甚至在想,那是一个怎样自然书写的场景啊?……鲁公忽闻亲侄阵亡噩耗,皆因“贼臣(拥众)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呜呼哀哉!”……

  悲愤之情,顷刻发于毫端,思绪也随之紊乱,一涂再涂。或无书童在旁伺候,墨干自研,粗头乱服而不择笔墨,义愤填膺而难计工拙。此等场景,何时何人可得耶?唯鲁公真卿,悲愤欲绝,挥洒出这千秋一作。

  当代所见,“二王”父子真迹不存,唯留下些许刻本,虽有原迹之貌,然实难觅得原迹之神采,无不遗憾。由是,唐代颜真卿之《祭侄文稿》,不管从何种角度论之,在我眼里,会永远将其视为“天下第一行书”,因为它是世间公认的真迹。






王羲之《大报帖》(摹本) 25.7cm×10.1cm 日本私人藏 便大报期转呈也,知不快,当由情感如佳,吾日弊为尔解日耳。 


  

陈金纯

(作者系南京市书协副主席



日本观展感悟


     我研究颜鲁公书法四十余年,2011年曾赴台湾求观鲁公名迹而未得一见,这次刚接到《祭侄文稿》将借日本展出的消息便立即办了签证,并携学子十余人同往。

  客观地讲,这不仅仅是一个鲁公书法的专题展,而是一个中国书法史以及中国书法对日本影响的全方位的回顾展,当张旭的《肚痛帖》和怀素的《自叙帖》肩并肩站在你面前时,当黄庭坚的《李白忆旧游诗草书卷》、米南宫的《元日帖》、苏轼的《李白仙诗卷》等帖一一呈现在你面前时,尤其当将颜鲁公的《王琳墓志》《多宝塔碑》《东方朔画赞碑》《大唐中兴颂》《颜勤礼碑》《麻姑仙坛记》《自书告身帖》等楷书和《祭侄文稿》《祭伯父文稿》《争座位帖》《裴将军诗》等行草书,按时间顺序一一在你眼前排列时,你几十年的积想、疑虑似乎一下子清晰起来。同时展览中还看到空海、橘逸势、滕原佐理等日本书法前贤的墨迹,从中可以看到他们受中国书法影响的清晰轨迹。一个用书法的形式,演绎出的对华夏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宿感,使每一位观众,在书法艺术魅力的感召下,对我们的老祖宗顶礼膜拜。从这一点来看,这样的展览太少了。

  至于《祭侄文稿》的外借会导致有所损坏的顾虑亦大可不必,博物馆之间的展品外借本有国际惯例以及一整套严密的保管措施,整个展览现场秩序井然,在未进展厅之前就有专人告知不许随意拍照、不许喧哗等若干观展规定,展厅内设有专区拍照。在《祭侄文稿》展厅还有两名专职人员维持秩序,我们这拨人在展品前稍作驻留,就有工作人员低声导引,我们只好重新排队,如此三番。我仔细观察了《祭侄文稿》的品相,负责任地说,《祭侄文稿》保管得非常好,无一丝折痕,色泽明亮、字口清晰,点画的牵丝、墨色的过渡一目了然,甚至好于明清的一部分展品,这还真得感谢《祭侄文稿》的保管人员。

  我在二十多年前,曾将《兰亭序》与《祭侄文稿》的艺术特色作过比较,王羲之的《兰亭序》虽臻化境,但仍然能在字里行间捕捉到技法刻意显露的笔画痕迹,颜鲁公的《祭侄文稿》粗头乱服,毫不经意,从楷书、行书到草书、狂草的过渡天衣无缝,笔墨完全被情感的起伏而裹挟,王羲之的《兰亭序》表达的是个人对生命的感怀,对死生的慨叹,终归只在小我,而颜鲁公的《祭侄文稿》表达的是国仇家恨,个人情怀与国家存亡,血肉交融,血泪迸发。王羲之《兰亭序》如竹林七贤,古琴悠然,小桥流水,颜真卿《祭侄文稿》如生命交响,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马鸣风萧。王羲之《兰亭序》产生于先,故为第一,非艺术高度之第一,颜真卿《祭侄文稿》成篇在后,非艺术高度之第二,两篇杰作当为双星闪耀,双峰并峙。若非要在他们二人之间分个高低,我想借用唐代诗人李白、杜甫的区别较为合适。唐代诗歌总是把李白称为诗仙,而把杜甫誉为诗圣,李白之诗,一如其人,高远蕴藉、纵横捭阖,飘飘乎自有一股仙气,杜甫诗沉郁顿挫、深沉饱满,充满了修齐治平的情怀。反观书坛王羲之与颜真卿,王羲之书风温润典雅、清新脱俗,加上求仙问道,炼丹服食,崇尚道家老庄,自有一股魏晋风流的仙气,称为书仙更为合适,颜真卿书法朴拙雄强,纳古法于新意,加上他刚正立朝、不阿权贵的性格特点,其书风表达出儒家正大厚重的气象,称之为“书圣”更为恰当。至于我个人则更喜欢鲁公一些。





[隋] 龙山公墓志铭 东京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藏


  

刘兴无

(作者系湖北省书协教师分会会长)




巅峰伟作 光耀千秋

      严冬时节,纵横千里,东赴扶桑,只为一睹我国之瑰宝——颜真卿《祭侄文稿》。

  颜真卿是我心中的偶像。少时练字,即知“学书当学颜”。随着岁月的流逝,更为鲁公那大义凛然、为国捐躯的英雄气节所震撼。无形中平添了对鲁公书法的喜爱之情,更对《祭侄文稿》崇敬有加。

  我已过“耳顺之年”,此次“扶桑访帖”对我而言,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进入东京国立博物馆平成馆,排着曲折迂回的长队,仰望头上那用大红飘带印成的一条条《祭侄文稿》,我沉浸在颜氏家族奋起平叛,却被“孤城围逼”“巢倾卵覆”的悲愤之中。缓步前移,观瞻《祭侄文稿》,又仿佛看到鲁公“血泪与笔墨交融,激情共浩气喷薄”的奋笔疾书。短暂的访帖,已在我生命中定格:再见,颜鲁公;再会,《祭侄文稿》,满门英烈浩气长存,巅峰书作光耀千秋。

 


[东晋] 王献之《地黄汤帖》(唐摹本) 东京台东区立书道博物馆藏


  

陈利平

(作者系书法家)




观展有感

      2019年新年伊始,我赴日本东京参观了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

  这场展览活动内容丰富,对整个中国书法史进行了简略介绍,值得每个书法爱好者到现场体验。展品中最令人震撼的自然是《祭侄文稿》的真迹,亲眼目睹到真迹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现场观看的时间十分紧张,难以全面品味真迹所展现的高超书法技艺和书家赋予作品的情感,但乌黑的墨迹仍给我带来强大的视觉冲击力,浓黑的墨迹中似有写不尽的男儿气、英雄志,这是平时在读帖临帖中无法感悟到的。这是一次难得的审美体验。 


[日本飞鸟时代] 《金刚场陀罗尼经卷第一》 日本藏



  

易  飞

(作者系《特别关注》杂志社总编辑、高级记者)




感  动

      农历年末,有幸来到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参观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感慨良多。展览汇聚了177件中国和日本的书画珍品,当然,最光彩夺目的作品则是“天下第二行书”《祭侄文稿》。

      在王羲之的年代,书法重“韵”;及至颜真卿,又一次回归到写“意”、抒情。

  《祭侄文稿》写于公元758年,距今已有1200多年,是颜真卿对在安史之乱中遇害的侄子颜季明的悼文。

  其时,颜真卿面对着侄子的头骨,悲愤难抑,奋笔疾书,写下了这篇名垂千古的《祭侄文稿》。作品激情汹涌,一气呵成,其激愤之下的悲壮苍凉跃然纸上。

  《祭侄文稿》在博物馆平成馆的中央楼梯厅以第一展场进行展示。这也是观展人数最多的地方。展柜上方配有高清翻印的图像,展厅顶上垂下数片约一人来高的红绸,上面印着《祭侄文稿》的墨迹,书写者所经历的锥心泣血之痛让看展者感同身受。

  在排列整齐的平行移动的队伍里,笔者看到许多日本的中小学生,他们早早地在展台前排起长队。随着队伍越来越长,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慢。因每个观摩者都十分珍惜此次难得的机会,所以在颜真卿《祭侄文稿》的真迹面前,便看得特别仔细,有人甚至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后面还有长长的排队的人等着。往往在这个时候,现场的工作人员便进行催促,让每一个前来参观的人都能有机会与这件伟大的作品亲密接触。

  我也在那里排队,旁边的几位小伙子一看就是初中生,他们的眼睛一直盯着前方头顶上印着作品的红绸,反复观看,一脸的肃穆。有的小伙子和我一样,整整排了几个小时的队,才慢慢随着队伍移到作品观摩台前。

  在博物馆前台的作品购买区,一位日本女学生买了一大摞颜真卿的作品。我忍不住问她:“真的很喜欢吗?”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老师说,这是中国最伟大的书法家。”

  这些出身生于2000年后的孩子,在中国的书法大师面前,那么平静,那么纯净,那么虔诚,那么敬畏。

  我感到欣慰,也感到悲哀。

  



  

吴梅影

(作者系作家、编辑)




观展小记

    站在李公麟《五马图》前,笔者排队三次,看了半个多小时,身旁几名来自中国大陆的年轻人,小声问了几个问题,我耐心地为他们讲解:其实此作不能说是单纯白描,而是“浅设色”。不仅人物有着色,而且第二、三匹马也有着色。其中名为“好头赤”的第三匹马,马如其名,全身充满赤黄色。其上黄庭坚题跋,基本是长卷的“马传”。长卷上钤盖有乾隆“古稀天子”的印章,很多古代书画上都有。

  我自小便在父亲的棍棒之下狂练颜体。对着《祭侄文稿》及其前后的题跋和众多收藏印,我排队多次,仔细观赏,百感交集,热泪滚滚。身旁朋友问,如何评价《祭侄文稿》?我答道:一气呵成的节奏与韵律,千古流芳。此番得睹千年墨迹,我唯有激动与震撼。

  再者,真爱就是,当你一次次排队,对着真迹看了三遍,依然不忍离去;当你走了大半天,明明累得要死,还是忍不住又买回重重的几本书背着(自己受朋友所托),心满意足,抱着书,好比中了五百万大奖。

  颜真卿,书如其人,其以书法及气节,成为一座巍巍丰碑;又如火炬,照彻千古。他和他的《祭侄文稿》,仿佛我们相爱千年的恋人,曾经分手,别去。知道他安然于世,深感欣慰。我们能做的,便是一直努力,让自己更强大,敞开怀抱,期待着,期待有朝一日他能够王者归来。



  

李金豹

(作者系书法报社编辑)



洗礼甚于观摩

     旬前,有幸去东京国立博物馆拜观了以“天下第二行书”——唐颜真卿之《祭侄文稿》为主题的“超越王羲之的名笔”中国历代书法碑帖展,欧、虞、褚、薛,旭、素、颜、柳,苏、黄、米、蔡……平生壮观,一言难表。胜景历历,如在目前。条理清晰内容丰富的展馆安排,安静有序精心设计的展厅环境,蜂拥而至川流不息的参观人群,舒适朴素人性的配套休息设施,一场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盛宴在这里尊严而庄重地迎接他的拥趸次第朝拜。

  关于颜真卿的《祭侄文稿》,无论是历史背景、文化意义,还是文字解读、书法赏析等各方面,早已是广大书法爱好者心中的至高经典,可谓耳熟能详,无需多表。然而能有机会近距离地仰观俯视这一文化史上的煊赫名作,感受来自一千二百余年前那颗伟大心脏的跳动,仍让人在向往期待之余热血沸腾。中国文人历来崇忠孝重名节讲风骨,颜真卿既是道德上的高标,又是书艺中的顶峰,故千载之下流风广泽后人。如同关二爷在民间是义气的化身,颜鲁公也早已被神话成德艺完美的符号,颜真卿在当下的意义更提醒我们:士大夫当以立德、立功、立言为人生坐标,竭一己之忠诚和不懈努力,方成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地的不朽事业。陈独秀诗句“行无愧怍心常坦,身处艰难气若虹”正可为其注脚。

  东京国立博物馆平成馆的重点当然集中在《祭侄文稿》展区,二十余条印着放大的颜真卿行书墨迹的红色布条从天而降,像长河落日一样鲜红,像血一般还散发着温度,在展厅亚光的背景衬托下,有如黑泽明电影画面一般凝重肃穆,有如穿行在历史的幽暗与深邃之中。观摩《祭侄文稿》的观众密密麻麻排成了至少五个曲折的回环队伍,若是顺利,临近原作区域,估计需要四五十分钟,等待让人安于命运。墙壁上有一小块电子屏幕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上面用电脑虚拟出整个《祭侄文稿》的书写顺序,从第一笔“维”字起,包括涂乙之笔,以时间的节序徐徐展开震悼心颜的述说,正确而讲究的笔法顺序,显然是素有研究者所为,令人遥想鲁公书写时的悲愤情绪,又与心底暗自临摹手足舞之蹈之相谐。这种服务于人的高科技,令我钦佩不已,真该多多益善推而广之。可惜不能驻足停留,我勉强厚着脸皮看了约一分钟,就被后面的观众裹挟前行

      来到《祭侄文稿》原作区域,以致气不盈息,激动、紧张、兴奋,展馆的日本工作人员不断礼貌却不失威严地催促着观众浏览离开,事后回想了一下,我在此原作区域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秒钟。第一眼看其大概,与二玄社出版的高清复制品几乎无有差别。第二眼看其墨色,经过一千二百余年的存世,也很难发现与高清复制品的细微不同。第三眼快速看了三个细节,分别是起首的第一行,中段的“尔父”二字和最后结束一行,希望能看到哪怕一点点与高清复制品不一样的地方。恕我眼拙,隔着玻璃罩,那些熟悉的片段还像平常一样熟悉,丝毫无二致。真迹若不上手琢磨,下真迹一等实可替代。而此等无上妙品,又岂可让人上手,岂不暴殄天物。珍藏在博物馆供观众瞻仰膜拜就是这些国宝的最好命运。

  离开展馆,有那么一丝遗憾,但也不算强烈。遗憾的是,有佛处难辨真假,略可慰怀的是,无佛处也没轻易死于句下。颜真卿也好,王羲之也好,其实在当今便利的学习条件下,通过不断地积累,他们也会潜移默化地注入我们的体内,我想这也是传承的一部分。文明的链条只要不被人为地切断破坏,文明就会有希望。同时展出的日本古代书法家名作,如最澄、嵯峨天皇、橘逸势、空海、小野道风、藤原佐理、藤原行成等,也向我们昭示,文明还需要开放和包容,借鉴、反思会促进我们生成新鲜的血液,如此文明才不会固步自封夜郎自大、了无生气陈陈相因。值得一提的是,展厅中有很多日本的女中学生和长者,他们安静地观看着,发自内心的热爱,态度虔诚,容我客观评价一下,那就是远胜于那些穿着光鲜打扮时髦漂洋过海赶去的中国年轻人,他们更像是去参加一次“文化秀场”,去进行一个“媚雅”的表演,因为我屡屡在展厅里见到年轻的同胞们打情骂俏,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青年略显深沉地注视着伊秉绶的行书对联,脱口而出“这个日本人的字写得真好”!

  热闹不总是带给我们欢乐,对于我来说,接受了颜真卿的洗礼,似乎身手之间便多了一些照亮前行的光芒。

 



  

黄 蓉

(作者系书法报社记者)



日本行之东京国立博物馆观摩颜真卿《祭侄文稿》

      去之前,所看到的宣传是“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自己对王羲之的认知甚于颜真卿。提起王羲之大家肯定都知道《兰亭集序》,其文笔及书迹也被大家所推崇。而颜真卿的才华和书法亦是毋庸置疑的。 

  任何人或事物,只要能让大家集体推崇并以“天下”二字冠名的,只要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那都是千载难逢的,决不许错过。我想大家可能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1月20日下午1点多,我来到了位于上野动物园旁的东京国立博物馆之平成馆。进馆后,当我看到排队规模不亚于国内春运场景时,深感震惊。彼时一词闪现于脑海,这真是真正意义上的“比肩接踵”,然现场秩序良好。大家都是以“蜗速”缓慢地移动。任谁移动到被安置在玻璃柜内的《祭侄文稿》前都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当轮到我观摩时,看着这流传千年的文物,一时间除了感受到书写者的锥心泣血之痛的情感外,还感叹于中国造纸术这一伟大发明。正因如此才能让自己有幸观摩这历经千年,笔墨完好的伟大作品。当真以中国书法史上的这一项重大贡献感到自豪。纸的发明让人类文化的传播和发展得以延续,也使书法、绘画等珍品得以传播。我们也因此而有幸看到此次“特展”。

  在进入东京国立博物馆时,还有一个情景触动到我,那就是日本人对中国书法的喜爱程度以及对中国书法的推崇都是始于心,践于行。日本有好多中小学生在没有大人陪同或者朋友做伴的情况下,独自前来观展,并且安静认真。我深刻感受到文化艺术是全世界的,不分种族国界,不分男女老少的,只要大家心之所向,都可以加入其中。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再次观展,近距离感受这些伟大的作品。

   



  

张松莲

(作者系台湾女书法家学会理事长)




颜真卿《祭侄文稿》之我见

      常有人问“何谓艺术”,艺术品价值如何鉴定。我想不论文学、绘画、书法等,好的艺术作品,不外乎是艺术家们真情流露的心血结晶。

      书法艺术中,天下三大行书——王羲之的《兰亭序》、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苏东坡的《寒食帖》,各在其不同的时空背景与环境中产生,成为不朽的作品,千百年来,让人心系之。

      颜真卿虽是一名武将(唐平原郡太守),但其所流芳百世的书法,仍然让后世尊为楷模。主要原因是其尽忠爱国,个性刚正不阿,胸中正气凛然,这从其《争座位帖》中可见一斑。其所留下的书帖百余件,《颜勤礼碑》《裴将军诗》《古柏行》《大唐中兴颂》……线条莫不刚健雄浑、磅薄大气,布局开张。屈居行书第二之《祭侄文稿》,全篇更是笔墨纵横、参差错落,墨色浓淡干湿、粗细大小……一气呵成,层次分明。细读其内容,更是令人荡气回肠,赚人热泪。遥想当年,颜真卿遭此劫难(伯侄在安禄山之乱中遭割肉、断舌、肢解),其伤痛欲绝、悲愤填膺之余,振笔疾书此文,必定思绪纷乱、涕泪纵横。 

  《祭侄文稿》留存至今,我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欣赏其真迹。去年底,耳闻《祭侄文稿》将外借日本之讯息,台湾新闻媒体却悄然无声,深恐造成纠葛,后来证实并非空穴来风,民众也就无可奈何。

  展出前,日本新闻媒体大做广告,东京国立博物馆平成馆自2019年1月16日至2019年2月24日推出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此次展览除展出《祭侄文稿》外,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怀素《小草千字文》《自叙帖》与日本许多博物馆中精选出的书法作品,配合一并展出,引爆日本欣赏中国书法的热潮。虽在寒冷的一月,参观的热浪一波接一波,民众大排长龙络绎不绝,可见其喜爱中华文化的程度不亚于中国人。

  虽然我们觉得这么珍贵的纸本国宝,不应外借,万一受损将无可弥补。但日本自唐朝以来,受中国文化的影响至深且巨,此次展出受到官方极度的重视,相信日本一定会珍视这些国宝。

  二十一世纪将是中国人崛起的世纪,让人多多认识华夏之美,希望中华文化也是促进国际文化交流、敦睦世界和平最好的媒介。




  

王品卉

(作者系台湾亚太国际彩墨画艺术家协会理事长)



颜真卿《祭侄文稿》借展日本之感

       前两天看到一则新闻:由台北故宫博物院提供唐代著名书法家颜真卿的行书《祭侄文稿》,借给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从2019年1月16日起在日本展出。这引起了两岸民众的一片评论声浪。

  我是一名土生土长的台湾书画艺术家,对颜真卿的《祭侄文稿》从小都十分钦佩,虽说颜真卿离我们时代久远,但他的作品却被后世誉为颜书,而由颜真卿亲自手写的《祭侄文稿》是在当时愤怒激情下一气呵成的,其文笔动人,情透纸背,与王羲之《兰亭序》、苏轼《寒食帖》合称为“天下三大行书”法帖。

  《祭侄文稿》辉耀千古的价值就在于坦白真率,是以真挚情感主运笔墨,激情之下,不计工拙,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进行创作的典范。它是特殊感情支配下的唯一形式存在。真挚的感情和激越的情绪,好像划破夜空的一道闪电,不可复得。他不是在写字,而是在述说心中的悲愤,是深情地自言自语地倾吐,话说完了,作品也写完了,一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永远也不可能重复的杰作就这样产生出来。

  自宋朝开始,《祭侄文稿》已摹刻入石,原本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是中国最重要的历史收藏文物。据了解,在2018年6月,日本《每日新闻报》称《祭侄文稿》将于东京博物馆展出,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母亲安倍洋子等爱好书法的人士都要争相一睹,据此各方民众才知道台北故宫博物院已将《祭侄文稿》原稿寄至日本展览,由于日方并未明示是“出借”,加上《祭侄文稿》本身具备的历史特征与气节,被知情民众批评这是用中国历史英雄的手稿去谄媚日本,台北故宫博物院不应把国宝级文物借予日方,于情于理不符,也不利作品的安全。

  本人认为,文化无国界,作为一件人类文化的瑰宝与中国古代的优秀书法作品,借展给其他国家博物馆是一件好事,有益于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与艺术,作为各个博物馆之间的交流也合情合理,不应牵扯到政治。而东京国立博物馆这些年也一直努力策划由王羲之到颜真卿的系列中国古代书法大展,从中也可看见日本人民对中国文化的尊重与喜爱,这是应该予以支持的。艺术爱好者们应该借这样难得的机会去东京博物馆看看原作,去直接感悟那1000多年前的激情,因此,台湾已有书画艺术家赴东京观展。

  至于对作品的保护,笔者以为,流传1000多年的纸质书法每展开一次即伤害一次,但不展开也会有损坏,只要在休养期做好保护,适当展出还是有益于研究和普及文物艺术知识的。但我要质疑的是,为何《祭侄文稿》没拿到大陆展示?这正是值得人们思考的问题。台北故宫博物院这次把《祭侄文稿》借给日本,却不在大陆展出,这是何等的荒谬!我真心期盼《祭侄文稿》能在大陆展出,让大陆人民一睹颜真卿的那种直抒胸臆、无比率真、无上高美的风范。




  


晋 鸥

(作者系全日本华人书法家协会主席)




我看“颜真卿展”

       自2019年1月16日开始,被誉为“天下第二行书”的颜真卿《祭侄文稿》等100多件中国书法作品,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展出,在日华人书法家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欢欣鼓舞。

  我是在展览开始后的第二天下午与几位日本书法家一起去看的。看完展览,我和几位日本书法家钻进一家居酒屋边喝酒边聊天,聊天的内容还是离不开下午去的那个展览。日本书法家认为,能够看到颜真卿的《祭侄文稿》真迹,那真是太幸运了。王羲之虽然伟大,但没有真迹存世,现在看得到的都是摹本,就像一个伟人过世了一样,本人不存在了,只有找相似的演员来模仿演出,那总觉得缺了什么,不过瘾。

  日本是一个善于学习的国家,近百年来,他们把外国的优秀科技文化引进国门,进行研究学习,让日本成为了世界强国。在文化方面,凡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艺术作品,基本上都在日本办过展览。从书法方面来说,海内外所藏王羲之《兰亭序》等其他重要书法珍品,几乎都在日本展出过。对于日本这样一个文化根基不是很深的民族,各种文化的变迁、交融、冲突在不断地上演,日本人的悲哀就在于上帝给了它大国的人口和充当大国的强烈民族意志,但没有赋予它大国的领土,自然环境必然影响国民意识。所谓“岛国根性”,最主要的就是“危机意识”和日本人信奉精神至上的原则,他们追求精神的超越,他们对精神的追求超过了对物质的追求。

  “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信可乐也”。这是王羲之书写《兰亭序》时的感觉。“抚念摧切,震悼心颜。方俟远日,卜尔幽宅。魂而有知,无嗟久客”。那是颜真卿挥笔《祭侄文稿》时的心情。二战之后,日本人的情感似乎更接近于颜真卿。在日本书法界,有比田井南谷在战争疏散时,创作的一系列带有思想的现代书法作品,还有手岛右卿回忆战争创伤的著名书法作品《崩坏》,这些作品都是在书法家痛苦的心情中创作出来的,被西方国家重视,同时走上了国际舞台。日本书法家认为,颜真卿经历的时代,造就了颜真卿在书法上的辉煌成就。所以,我想主办方把这个展览取名为“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原因大概就在于此吧。

  《祭侄文稿》在日本展出前,国内传来“中国的国宝为什么要在日本展”的质疑声。本人认为,在一个现代文明的社会里,艺术品是没有国界,艺术家也没有国界的。近年来,国内博物馆许多历代重量级的书画家作品都有展出,让国人兴奋无比。一件艺术品不单是看它画得好,写得好,更重要的是在一件艺术品中,有这个国家的历史和文化。那么如果我们把中国优秀的艺术品拿到海外去展出,让世界各国人民更能够了解我们中国悠久的历史、博大精深的文化而来向我们学习与致敬,这不是一件大好事吗?

  



  

吉泽铁之(南树)

(作者系日本书作院副理事长、读卖书法会常任理事)




珍贵的体验

      众所周知,自古以来王羲之的《兰亭序》和颜真卿的《祭侄文稿》被称为行草书的双璧。这次在日本喜逢《祭侄文稿》,可谓是一个珍贵的体验,感慨万千。

  颜真卿是一位忠义之人,是拯救唐王朝的英雄。他为人的品质皆从其书中涌现,从某种意义上说它超越了王羲之。以前,我写的自咏诗中有一句为“右军高韵鲁公气”,是说王羲之的书有品格,颜真卿的书有骨气。从历史的角度来看,颜真卿的书风也是随时代的发展而发生变化的,从这次展出的颜真卿33岁时写的《王琳墓志铭》,就可以看出颜真卿之楷书是与王羲之的楷书相一致的,表现出其当时对王羲之的追随,但经过“安史之乱”以后其原有的书风开始逐渐变化,最终形成了其独特的风格。

  在日本受颜真卿书风影响的人非常多。如过去作为遣唐使渡海到长安学习的空海法师、思想家佐久间象山、武士西乡隆盛等等。特别是空海法师,他融王羲之与颜真卿于一体,成为日本声名至上的书法第一人。

  我期待通过这次展览,为日本书法界再次吹进新风!

 



  

张大顺

(作者系海外华人书法家协会联合主席日本分会主席、日本甲骨文书道研究会会长)





由点及面的展览

      日本这次举办的颜真卿展是继王羲之《大报帖》展之后,又一次具有非常影响和轰动效应的展览。

  展览名为“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某种程度上反映了日本对从王羲之时之“韵”到唐时之“法”的转变后,进而对颜显“意”的天下第二行书《祭侄文稿》以及对宋代文人们特别是苏轼的观点(“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的某种认可和赞同,同时也透露出他们对颜真卿书法真迹的崇尚与固执。

  其实这种倾向也反映在另外一个书法评论观点上,即所谓的“后王(王铎)胜先王(羲之)”的观点。这些都应视为他们对事物发展中某一点、某一方面或某一领域的赞许与强调而已,不能说就否定了王羲之,因为对于书圣王羲之的崇敬和遵循在现实中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次展览也充分说明了日本在对中国古典传统的学习和借鉴上特别用心。这次展览不是一个单纯的颜真卿个人展,它是通过把颜真卿名笔放在整个书法发展的进程中,从多角度多方位进行多层次地再现,以颜真卿之“颜”连接整个书法历史,点面俱呈、点面互动、以点示意、以面辅情的一个系列性展示和陈列,从内容到形式也都为其展名的受众性做了细微性的烘托和注释。应该说这是一次很有意义的展览。





  

加藤子直

(作者系日本国千叶県立国分高等学校教谕)



走近古典

       我是以吴昌硕篆刻为中心进行学习、研究书法的,同时我也是执鞭于日本高中学校的书法教育工作者。

  今年1月16日到2月24日东京国立博物馆举办的“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展出台北故宫博物院收藏的颜真卿《祭侄文稿》以及怀素的《自叙帖》都是初次来日展出,加上日本国内的藏品(国宝18件、重要文物16件)合计177件,将颜真卿之人之书的本质精神、面貌进行全方位地反映,是一次大规模的、非常有影响力的展览,自然也成为当下的一个重要话题。

  古典书法的精美、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等等都是我平时授课的内容,这次展览除了颜真卿书法珍品之外,怀素的《千金帖》,褚遂良摹《黄绢本兰亭序》,日本收藏的王羲之、王献之的原迹,还有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唐拓孤本)》等等珍贵名品能够同观并赏,这无疑是一个极好的、难得的机会,令人兴奋和感动。同时也促使我更加向上,对我今后的教学也是一个极大的鼓舞,相信会使我的教学更上层楼。

  这次展览把颜真卿、怀素等人置于晚唐书法的背景中,让人们再次感受到了初唐时代大家对王羲之的崇尚与喜爱。同时颜真卿对中国后世的影响以及日本对颜真卿的受容也都有细微的反映,是一个非常好的策划。

  从漫长的书体变迁历史来看,颜真卿所创造的美也成为古典书法的一部分而被继承和发扬,我认为这是颜真卿作为巨星而存在的理由。

  书法的古典美是理性的、知性的,其中的名品更是超越人知的、神秘的,它让我们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中国文化根底的伟大!



  

宫川翠渊(英代)

(作者系日本读卖书法会评议员、日本甲骨文书道研究会评议员)



喜爱无国界 

      这次“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有许多中国客人有组织性地前来参观,展览会场到处可以看到中国客人的身影,自己恍如身置异国他乡,说明这些客人不远万里来日亲睹颜真卿真迹的热情与我们日本爱好者是一样的,也证明了对颜真卿的崇尚与喜爱是不分国界的。

  对“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的展名开始我有些疑问,但随着对颜真卿其人其事其书的深度理解和认识,我逐步感到与不知真迹仅为高手临摹的《兰亭序》相比,有血有肉有情有泪的颜真卿的真迹更能让人信服、感叹!从这一点上说颜真卿与王羲之并驾齐驱或用超越的说法也是可以理解的。

   



  

千代光之(辉)

(作者系甲骨文书道研究•龟鉴塾代表、日中书画印研究会事务局长)


意外的收获

       通过这次“颜真卿:超越王羲之的名笔特展”的展示,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超越书法技法的文化感情表现的存在。颜真卿那书法线条流露出的悲愤苍凉,完全是由满腔的热血凝成,是生命抗争之时的印迹,是绝望与呐喊交织在一起的体现,那一气呵成时产生的润、渴、枯笔,字散、形变、行曲加上修正处的涂抺,活生生勾勒出颜真卿祭侄时悲愤交加之激越之情。

  在这次有关颜真卿的展览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书法历史的发展和变化,更多的是学习到了每幅作品背后的文化,触摸和感觉到了作者的感情脉搏以及书线跃动、变化的由绪。这种感触虽说是短暂的、有限的,但是会悠长地存在我美的记忆中,这一点对我来说是从教科书里体验不出来的。

  之前学习各种字体的时候,也会简单地了解历史上伟大书法家的特点和互相的影响,可是在细微的感情把握上却没有特别的理解和生发互相关联。没有想到,这次的展览带来了这一意外的收获,让自己对书法有了新的认识。相信颜真卿用生命书写的名笔会永存!期待今世也能出现如此千年永在的名笔!


[明] 仇英《九成宫图卷》(局部) 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刘作胜

(作者系日本爱知学院大学教授)


“技”有法 “意”无穷

       此次展览的副题为“超越王羲之的名笔”,为何要将颜真卿与王羲之相比呢?

  在日本被称为书圣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王羲之,一个是颜真卿。

  诞生于7世纪的《万叶集》,将“羲之”二字的音标为“てし”,与“手师”(习字老师)发音相同,也就是将羲之视为习字的规范。后来,日本人从《十七帖》中看到“安、也、不、之……”等字的草书与“あ、や、ふ、し……”字形相同,方知平假名亦依此而来,日语中的汉字、假名的文字造形都来自于这位书圣的影响,或者说是王羲之创造了日本书法的典范。

  另一位书圣颜真卿,知名度却晚于王羲之许多。受“安史之乱”的影响,遣唐制度终止,晚唐的“颜筋柳骨”在日本似乎没有产生任何影响。直至18世纪的江户时代,舶来的法书目录中才有了颜楷的碑拓。颜真卿的出现令书家们耳目一新,在书风上两者截然不同,前者瘦,后者肥;前者妍美,后者雄浑;在政治上,前者善隐逸,后者不畏死;形成了鲜明的对照。日本近代书法崇尚明清,王铎、傅山、伊秉绶、何绍基、赵之谦等都是承颜法而大成,尤其是颜真卿树立的人格精神的典范,沾溉后人,其泽甚远。

  由于颜体个性较强,在用笔、字形上有过于夸张之处,加之出现较晚,对于一般习字者来说认知度不如王羲之广泛。在书法教育中,如我们大学的楷书课,将初唐的虞、欧、褚划分为“规范型楷书”,将颜真卿与北碑一起,划分在“表现型楷书”之中,各自半学期。

  书法本源于实用性书写,但近年来伴随着手写行为的减少,书法逐渐走向更为纯粹的艺术性表现。“技”有法而“意”无穷,艺术创作如何表达自我、求得共鸣,手师之外,“心师”的造化或许更为重要。

  作为书法史中最具有人格魅力的颜真卿以及最具有感情色彩的《祭侄文稿》,其重要意义正在于此。



    本报执行主编兰干武赴日参加此次“扶桑访帖”活动,带了数份在“人物”版刊有朱以撒、胡秋萍、韦斯琴、颜亦端、方放等的报纸,与参与此活动的书画家、书画爱好者进行交流,大家反映很好。胡秋萍、韦斯琴、方放特创作书法作品对此次中日交流表示祝贺!

                                                     ——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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