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讯 | “试墨 ”王飞虎书法作品展
开幕时间:2019年1月5日上午10时30分
地点:黄江镇东环路金科伟业展览厅
展览时间:2019年1月5日至1月15日
尚文昭如——记王飞虎的书法篆刻艺术
肖鑫
飞虎和我一面之缘,却是在南方的天空下,而非我们俩的故土山东。这种奇异的时空错位挺有趣的。他引起我的关注和敬佩是因为多年前枣庄“五月书会”的书法展,这个展览要出个作品集,要我写个评论支持一下。于是就从此知道有一个叫王飞虎的书会成员。但是多年来,总是无缘相见,其实也是我懒,凡是年轻同道们的书法活动,我几乎都没主动去参观和拜访,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容易遇到了。不过我始终觉得与飞虎之间距离非常之近。主要还是从书法的审美趣味上,颇有交集之处的缘故,这大概也就是古人所说的“神交”吧。
他的书风早期的渊源未曾就教过,难以描述,但是他自组建“五月书会”以来的艺术实践面貌和成果,则可以让我较为清晰的为之进行品鉴和定位。这是因为我们之间审美趣味交集之处正是处于差不多同一时期,而且他实际上起步更早,走得更远,涉入书道的具体性内容更深。我几乎是以一种追赶不及的审视步伐远远地跟随而已。早就听五月书会的邢巍评价飞虎天分很高,极聪明。当时我只是从有限的作品来印证这一评价。但是仔细想来,他确实配得上这一赞赏。当时广西陈国斌和张羽翔的“细柳营”仍然在继续自己的书法训练实验,全国真正了解这一群体的书法主旨和具体方法的其实非常之少。而五月书会的几个成员,却在趣味的选择上,敏锐地趋近了前者。飞虎那时候的创作水平已经相当出色,无论视觉性的把握,还是用笔的娴熟,在五月书会中属于佼佼者,而其构成的意识已经颇接近细柳营的趣味。后来五月书会的一二成员去了广西专门师从陈、张,着力取经,而飞虎并未从行,而这未妨碍他间接地深入了解“形式构成”理念在书法领域的演绎和运用,其书法的构成意识愈加地道,对传统书法资源的理解和剖析也越来越驾轻就熟。这足以看出他多么善于学习!资质如此,复又勤奋之至,确实令人不得不钦佩了。
书法三十年来,各种风潮迭起,运动丛生,形式主义美学也一度深深影响着书法领域。邱振中、陈振濂等人的学术和教学直接影响了后来的一批青年书法人士。这一美学趣味不能仅仅看做是外部影响的结果,而更应该看到一个基本的事实:文化断层和毛笔退出实用舞台的双重困境,导致当代书法的基本技能的退化,形式层面的审美判断得不到高标准的界定。这是因为参与这场浩大的书法运动的主体是广泛大众。一方面,这种大规模的群体性参与,大大刺激书法的繁荣,一方面,又不免泥沙俱下,良莠混淆。这是现代社会民主解放路程中必然面对的尴尬,民主会让大批消费者放弃精致的标准,也会让生产者放弃生产精细的产品,包括文化艺术领域,也不除外。
书法在古代是贵族标榜风度和身份的技能,能掌握文字的使用本身就代表了身份的高贵,而能将文字书写得富有斯文精美的人文风范,那么必然应和了儒家立言于世、留名于史的价值取向,所以古代的书法能够具有高度精细和敏感的品相,是跟这种知识垄断的社会结构有根本关系。然而今天,知识普及的时代,大众文化盛行的时代,已经不再存在这种社会机制,书法品相和内涵的流失,也就不足为奇。但是大众文化意识形态具有悖论式的双面孔:它一方面在实现趋近“信息对称”方面居功至伟,另一方面却让大众主体受控于看不见的商业意识形态而陷入自娱自乐式的消费自足之中。这导致几十年来,书法的热潮固然一浪接一浪,却始终无法从总体上真正突破“平均美”和媚俗廉价的基准线。几十年来,部分有志之士致力于书法、篆刻的形式表现领域,这是对现代艺术精神的回应,虽然姗姗来迟,其力量却很雄沉。如今回顾这股形式主义暗流,默默抗拒着外界褒贬的喧嚣,铸就了不动如山的冷峻本色。在书法和篆刻进入审美自律的时代,形式语言的探索将会大大拓展前现代的封闭式认知模式,它将所有传统资源里的审美意指物一概以基本单元的语言元素给予拆散,然后根据完形原理重新组合。这种探索自后印象主义以来一直到包豪斯运动,成为一种现代主义的最成熟的果实。而书法自汉代成为文人自觉的艺术以来,就以形式游戏指涉着宇宙万物的运动和生命意识,可以说是一种富有高度严肃特质的游戏。
飞虎正是这一沉稳暗流之中的健儿一员。多年来,他在书法、篆刻、国画方面已经有了相当的成绩。从近来的作品中可以看得出他对艺术形式规律的娴熟把握,行笔如狮子捉象,全力以赴而又收放自如。他对魏晋和隋唐传统有着非常深刻的理解,在临摹帖学一系的习作中,无论是小楷还是行草,笔迹形态的完形掌控得极好,而这也是魏晋隋唐传统中往往被人所忽略的形式特征。这种完形性很强的形态是黑和白在图底关系上的互涉关系的视觉抽象意蕴。飞虎并不是照猫画虎地学习这些传统字迹,而是从中提炼出形式基本单元笔触,在书写的时候,你很难看出他在忠实地复古追摹,而是在张扬的节奏和挥洒中,创造着个性化的情感世界。他的先秦文字的改写作品在线群关系上可谓苦心经营,无论是松紧长短、还是点线对齐都富有精妙的控制,营造出一种富有深邃而神秘的陌生图像。他的大字作品,充满了危峰孤立、壮士拔剑的雄健气势,让人陡然心惊,深味悲剧之美。其篆刻的刀法老辣娴熟,恢恢乎游刃有余,造型极富新理异态,而细细审之,却无不从传统印章艺术资源中来。这种追求完美的艺术态度,令人肃然起敬。在飞虎眼里,书法艺术被定义为一种富有玄学意味的形式游戏。形式者,古谓之“文”,观飞虎之作,大为可观,用扬雄的话说:“炳如彪如,尚文昭如”。
飞虎是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但是在南方驻足期间,曾大病一场,对人生的感悟也多了一层境地。近年来虽依然激情不减,但是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份泰然和沧桑,我有理由相信,随着他对生活的感悟渐深,其艺术也必将有一个更高层面的蜕变,因为艺术与生活,从来都不是像英国批评家贝尔所界定的那样,是决裂的关系。这一虚幻的关系,必然要以领悟生活的本真来拆解掉。我们期待飞虎的破茧。
试墨 || 诚邀与您相会